1572年5月,朱载垕死,其子朱翊钧继位,即万历皇帝。万历继位时十岁,只好由他母亲李太后处理朝政。朱载垕托孤三位辅臣:大学士高拱、张居正和高拱。没几天,张居正就与太监冯保合谋,将高拱赶走,高拱气死。所幸李太后充分信任张居正,张居正与冯保两人合作不错,从此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朝政很快出现新气象。
张居正一方面着眼长远,进呈《帝鉴图说》,找些历史上的经典案例,其中应学习的81事,应避免的36事,每一事绘一张图,希望万历牢记在心。另一方面正视现实,直陈当时五大积弊:
一是宗室骄恣,二是百官困苦,三是吏治守旧,四是边防军备未修,五是财政极紧。仅说财政,据户部统计,朱载垕后期的1551年,军费开支需银525万两,修边、赈济等事业又需800万两,两项合计1300万两,而正税、加派、余盐贩卖加上其他搜刮总共才900万两。1567年底,国库仅存130万两,而应支官军俸135万、边饷236万、补发年例银182万,三项总支需553万两,现银只够三个月开支。
我们没当过皇帝、总理之类的高官,但我们完全可以设想一下:假如家里只剩三个月的钱粮,你还能不急吗?在李太后支持下,张居正一边大力营造改革氛围,主张“凡事务实,勿事虚文”,认为“天下之事,极则必变”,痛斥墨守成规的人为“腐儒不达时变”,一边大胆推行系列新政:
一是针对官僚争权夺利、玩忽职守的腐败之风,实行“考成法”。通俗些说,“考成法”相当于我们现代行政企事业单位普遍实行的考核制度,特别类同现代政府部门上级与下级或领导与职员签订“目标责任状”,知府在年初把今年要做的事列出,抄报张居正。张居正是个非常认真的人,要亲自审核各种上报的材料,甚至亲自设计各种报表的格式。到年末核对完成情况,没完成的贬为县令,如果还不能完成继续贬,直到贬为庶民。同时“斥诸不职”、“省冗官”,淘汰并惩治一批不合格甚至腐败的官员。结果,官员“自是一切不敢饰非”,朝廷号令“虽万里外,朝下而夕改”,执行力大为提高。
二是针对国库吃紧,张居正下令全国重新丈量土地,清查漏税的田产,结果查实征粮土地701万顷,增加近300万顷,换言之赋源大大增加。同时,大力改革赋税制度,实行“一条鞭法”,即以州县为基础,将所有赋税包括正税、附加税、贡品以及中央和地方需要的各种经费和全部徭役统一编派,并为一条,合为一项收入;赋、役之中,除国家必需的米麦丝绢仍交实物和丁银的一部分仍归人丁承担外,其余“皆计亩征银,折办于官”;官府用役,一律“官为佥募”,雇人从役。
三是针对边防问题,起用戚继光镇蓟门、李成梁镇辽东,又在东起山海关、西至居庸关的长城上加修烽火台3000多座。同时在边疆互市,马匹大增,使边疆在政治、经济上保持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