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衣, ,意思是“家里的”,即家奴。这些世代为旗人贵族当家奴的最低贱的奴隶,也被编人八旗,但不同的是,主子属旗下佐领,而他们则隶属包衣佐领下或旗鼓佐领下。
满洲上三旗中的包衣们由于同被编入八旗,便也被统称旗人。是为皇室贵族们服役的,所以隶属于宫廷内务府。
包衣佐领下的这些旗奴们,子子孙孙永远是奴隶。八旗的女孩们参加宫廷的选秀女活动,是备选妃嫔等后宫主子位,而包衣的女儿们备选的则是宫女。
在八旗里,旗主与旗奴的地位是世袭的,一个旗奴出身的人即使被任命为大臣,终生也要听命于不任公职的旗主。
有过这么一件事。
已是八旗入关近二百年的道光年间,大学土松筠很受皇帝信任和重视,在朝廷上权大势重。一日,忽然向皇帝请了几天假,道光也没在意,便准其请假。第二天,军机大臣上朝奏事,道光忽然想起来,问道松筠因何事请假。一个满军机大臣回答,松筠所属的旗主家办丧事,他照规矩前往当差。
道光说:“你去看看,如果事不重要,就让他早点回来销假。
满军机大臣领命前往。一看,堂堂国家重臣松筠已脱掉官服,为旗主家披麻带孝,正坐在大门口外敲鼓呢!满军机大臣向松筠传达完圣旨,次日面君,将松筠的情况做了汇报。道光大怒,这不是有意侮辱朝廷大臣吗?但又不能破坏祖宗定下的八旗主奴规矩,便降旨将松筠抬旗,免去奴籍。
清初,世祖福临为了使一位历任三朝重相的包衣出身的大臣脱离奴籍,也曾捐金一万两,才将其赎出。
八旗内部的这种主奴关系,常令中原人士尴尬。
有过这么一件事。
还是道光朝。一位扬州知府的妻子与两淮盐运使的妻子相交甚密。知府妻为汉人,一日想请旗籍的淮运使妻吃饭,以加强感情联络。因为不懂满人的礼节,便在丈夫的下属中找到了个小官的妻子作陪。
宴请当日,知府妻预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那位陪客即小官妻很早就到了,大摇大摆没有任何谦让便坐在首位,待到被请的正客淮运使妻进来时,小官妻竞傲然而坐,不以礼相见。东道主正在惊讶中,却见淮运使妻反倒向这位小官妻双膝下跪请安。
陪客道:“今日主人赏尔吃饭,就不必拘礼了,可坐下来吧。淮运使妻又一次下跪谢过恩后,仍不敢坐。
东道主忙请其坐首位,本来这桌席就是为请她而备下的嘛。不想那陪客在一旁说道:“今日有我在这儿,她不便坐,我代替她坐这儿就行啦。”正客终究不敢坐,始终侍立在陪客身边,为她布菜斟酒,如同奴仆伺候主子。
小官妻说:“你别拂主人盛情。你这回就破一次规矩,坐下吃罢。”淮运使妻又请双膝跪安,方在边上侧身坐下,但从始至终局促不安,竟不敢动筷子。而那位陪客却霸着桌子大嚼通,酒足饭饱之后,陪客心满意足。准运使妻悻悻然;知府妻则惶惶然,不知为什么那小官的老婆反客为主了?
事后,才听人说,那小官妻原来是旗主,那淮运使妻却是包衣旗奴。后来,尽管知府诚惶诚恐代妻上淮运使家陪罪,终究未能挽回友谊。两家从此产生隔阂。
那陪客的行为,让局外人看来属鲜廉无耻,而自己却颇以为常,这就使非旗人处于一种非常难堪的境地,乃至影响人与人之间的正常交往。这是八旗奴隶制带来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