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盛世,歌舞升平。然而,皇帝荒淫,贵妃专宠,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各种危机集中爆发,终于酿成安史之乱。
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六月,潼关失守,长安大乱。唐玄宗为了保命,国家不要了,京城不要了,文武百官和黎民百姓更不要了,带着杨贵妃姐妹、太子、高力士及杨国忠等少数几名亲信大臣,在左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所统禁军的护卫下,偷偷溜出延秋门,取道成阳,仓皇逃亡。虢国夫人已先于他们而逃,故不在这支逃亡队伍行列。
第二天,大队人马到了马嵬坡(今陕西兴平马嵬坡)。时值夏天,烈日炎炎。地方官吏早已跑得精光,没有人接待皇帝。广大士兵在太阳的曝晒下,无水无食,汗流浃背,不由得骂天骂娘,怨声四起。陈玄礼是这支队伍的主宰。他与杨国忠有隙,早想除去这个奸臣,决定发动兵变,鼓动士兵停止前进,鼓噪呐喊,口口声声要杀死杨国忠。他直接向唐玄宗进谏说:“逆胡(安禄山)诣阕,以诛杨国忠为名,然中外群情,无不嫌怨。今国家艰阻,乘舆震荡,陛下宜徇群情,为社稷大计,杨国忠之徒,可置于法。”
陈玄礼的谏言过于突然,唐玄宗尚在犹豫。恰有随行的吐蕃使者,围住杨国忠,抱怨饥渴难耐。陈玄礼趁机煽动说:“国家大乱,皇帝逃难,兄弟们受苦,罪在杨国忠。现在,他又串通吐蕃人,意欲谋反,是可忍孰不可忍?”士兵们一拥向前,刀砍剑刺。刹那间,杨国忠命归西灭。杨国忠的妻子及四个儿子亦被杀死。
杨国忠既死,兵变仍未平息。陈玄礼又指挥士兵包围唐玄宗的驿馆。唐玄宗派高力士询问原因,众人说:“祸根尚在。”陈玄礼带领手下将领,手执兵器,面见唐玄宗,说:“杨国忠父子既诛,太真(杨贵妃)不合供奉。”
唐玄宗听了这话,犹如当头挨了一棒,呆若木鸡,脑海里一片空白,许久许久说不出话来。
京兆府司录参军韦谔叩头流血,说:“臣闻以计胜色者昌,以色胜计者亡。今宗庙震惊,陛下弃神器,奔草莽,惟割恩以安社稷。”
唐玄宗的一生,是既爱江山又爱美人的一生。而现在,他面临着江山、美人二者只能选其一的艰难抉择,所谓“鱼翅和熊掌不可兼得”,诚然若是。他看了看满脸杀气的陈玄礼等,只能忍痛割爱,舍弃美人而保江山,只有保江山才能保性命。什么“解花语”,什么“比翼鸟”,什么“连理枝”,统统顾不得了。他痛苦地一挥手,对高力士说:“按照陈将军的意思,赐贵妃死,你去办吧。”
高力士来到后庭,传达皇帝的旨意。杨贵妃早已哭成了泪人。她哀怨,她愤恨,她想诅咒和呐喊,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她泣涕呜咽,语不胜情,说:“愿大家(唐玄宗)好住。妾诚负国恩,死无恨矣。乞容礼佛。”高力士回报唐玄宗。唐玄宗说:“你告诉她朕的话:‘愿爱妃善地受生。”’高力士回到后庭,看着杨贵妃跪拜完佛像,然后将她引至佛堂前的梨树下,用一条白绫将之缢杀。绝色丽人,玉殒香销。是时,杨贵妃三十八岁。
就在杨贵妃绝命的瞬间,驿站专使飞马送来了新鲜的荔枝。唐玄宗嘘唏长叹,命高力士说:“贵妃爱吃荔枝,与朕祭之。”陈玄礼进入后庭检查尸体,确认死者就是杨贵妃。杨贵妃死后无棺,由高力士草草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