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演义?《辞源》的解释是:“根据史传敷演成文。”实际上就是长篇历史小说的一种。这种小说从我国宋元以后兴盛起来,原先叫做“讲史”,是说书人的话本。
因为是讲历史，所以它也有一定的史实依据,只不过,有的演义小说更忠于史实一些,有的则并不那么拘泥。例如《三国演义》,就比较接近真实历史,一部七十五万字的《三国》,大部分内容都取自正史。鲁迅曾说:凡首尾九十七年事实,皆排比陈寿《三国志》及裴松之注。清朝章学诚评论《三国演义》为“七实三虚”,即十分之七的情节在史书上都找得着根据。
本于罗贯中而由清初褚人获改编的《隋唐演义》,其故事也“皆有所本”,但作者所依据的都不是正史,而是野史杂说,如唐人小说《迷楼记》、《海山记》、《隋唐嘉话》等等。其历史真实性当然比《三国演义》要差。
至于许仲琳的《封神演义》,虽自称“商周演义古今传”,志在于演史,但因作者是明中期以后人,离商周时代很远,而商周留下的史料又极为缺乏,所以这本小说名为演义”,而实在已是“侈谈神怪,什九虚造,实不过假商、周之争,自写幻想”了。其他如《杨家将演义》、《说岳全传》等等,也都是这种情况:名曰演义,本于历史,而又不全是历史。这是演义这种历史小说的总的特点。
一般来说,凡演义小说,都是经过作者艺术加工的。即使如《三国演义》那样大部取材于正史的小说,其人物,其故事情节,也与信史有很大出入。如三国中关羽的裨将周仓,也是史无其人。至于关公过五关斩六将,走麦城,诸葛亮六出祁山、七擒孟获,也都与真实历史不尽相符。这些情节,读者都不能当作信史。
《隋唐演义》和《杨家将演义》中属于附会之处就更多了,比如演义中说秦叔宝是罗艺的姑父,查历史根本没有这回事,《旧唐书•罗艺传》记载罗艺妻为孟氏,罗艺与秦琼没有任何关系。
《杨家将演义》中作为女主角之一来写的佘赛花,在历史上并没有那么多的英雄业绩,她也不姓佘,原型是与杨业同时的抗辽名将折从阮的孙女。杨家将中另一位杰出的女英雄穆桂英,原型可能是慕容氏,穆和慕容吐音相近,慢慢也成了传说人物了。但历史上的慕容氏并不是杨宗保的妻子,而是他的儿子杨文广的妻子,到演义小说中,都给张冠李戴了。
所以,总括起来说,演义小说是经过著作家艺术加工过的历史故事,有的情节离历史的真实甚远,决不可当作信史。
当然,有些演义小说,艺术手法上是相当成功的,像《三国演义》中的张飞、周瑜,《说岳全传》中的牛皋,《杨家将演义》中的一些抗辽英雄,都写得栩栩如生,这些都是我国古典文学中的精华。这方面的成就,决不能因为它们不是信史而一笔抹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