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废弃说”的观点这样向人们解释:藏经洞里的卷子是寺院不再需要的东西,但佛教中有个习惯,写过字的纸是不能随便烧毁的,于是就随意堆弃在那里。至于佛教以外的东西,有人说,寺院在中国历史上曾经承担过教育的责任。洞中的文书里有很多“学郎”、“学士郎”抄写的诗歌、读书笔记和打油诗,他们中有的后来成为当地的官员或学者,这在史册中也是有相应记载的。然而一切只是猜测,真实的答案被浩瀚的历史永久地掩盖了。
此时的西方正掀起了去东方探险寻宝的热潮,一支支考古队从中亚进入新疆,像饥饿的猎狗一样嗅着这片土地下无穷的宝藏。沙埋的古城都被挖出来了,高昌,楼兰,尼雅……这一回轮到了敦煌。最先来的是英籍考古家斯坦因。寻宝人的嗅觉都是极其灵敏的,原本只打算剖取千佛洞壁画的他听说了藏经洞的秘密,立刻改变了主意。他谎称自己是玄奘的崇拜者,此行要寻找当年玄奘从印度带回的佛经,又拿出四块马蹄银支持王道士修观,愚昧的王道士就这样被骗取了信任。当一支骆驼队背负着数十箱敦煌遗书连夜行进在沙漠中的时候,敦煌目送他们远去,已经能够预料到更大更多的疯狂即将来临。
第二年来的是法国人伯希和。伯希和是个汉学家,而且精通中亚一带许多已经死亡了的语言,这使他的寻宝行动如虎添翼。斯坦因用信仰骗了王道士,让王道士打破了对外国人的防线,也尝到了银子的甜头,如今他的道观又急需用钱了,于是伯希和轻松地钻进了藏经洞。伯希和蹲在洞中,靠几根蜡烛,花了3个星期的时间浏览了全部卷轴。他的确是个行家,挑选出来的有纪年的、除去佛经以外,特别是有中亚少数民族文字的社会文献,都是藏经洞中的精华。满满几十只木箱的文物,辗转河内,最终运抵巴黎。
然后是俄国人,再后来是日本人……那些成就于中国土地上的灿烂文化,却在大英博物馆、法国国立图书馆、俄国亚洲民族研究所……闪烁着不朽的光芒。
如今,保留在国内的藏经洞文献仅有15000余件,且大多数是佛经。文物流失海外自然是件痛心的事情,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敦煌学正是通过藏经洞文献的流散而为中外学者关注,百年来在大家共同研究推动下,形成了一门具有世界意义的学科。
过去,敦煌遗书曾被狭隘地理解为华夏文化或是佛教文化的体现,而实际上它们是世界文明的浓缩,古代的中原文明、印度文明、伊斯兰文明和希腊文明都在敦煌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