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社会中,在“三纲五常”约束下,下一级官员、子女及妻妾永远得夹着尾巴做人。著名清官海瑞就公开说:凡是在疑惑难辨的官司中,与其委屈做兄长的,不如委屈做弟弟的;与其委屈做叔伯的,不如委屈做子侄的。
不仅所有人的行动必须服从帝王,所有思想也得服从。中国帝王比武大郎开店更甚,不仅个儿不准比他高,高了不砍头削足适履,也得跪下自称奴才,不准写比帝王更好的诗不能唱比帝王更好听的歌,连如何种地如何生孩子都得听从帝王的指挥。纵观数千年历史,孔子的笼子没能有效地制约帝王,却有效地制约了除帝王以外的所有人,进而严重地制约了国家和民族的进步。
美国作家诺曼•梅勒的小说《裸者与死者》中的少将师长说:“军队要治理得好,像梯子那样一级畏惧一级必不可少;一定要把军队里的每一个人都纳入这样一把梯子。”我简直怀疑诺曼•梅勒这说法是从中国儒家借去的。
司马光《言阶级札子》写道:唐自肃、代以降,务行姑息之政,是以藩镇跋扈,威侮朝廷,士卒骄横,侵逼主帅,上陵下替,无复纲纪,以至五代,天下大乱,运祚迫蹙,生民涂炭。祖宗受天景命,圣德聪明,知天下之乱生于无礼也,乃立军中之制曰一阶一级。
赵匡胤所创“阶级法”,简单说就是士兵对将校、下级对上级必须绝对服从,与诺曼•梅勒的“梯子论”不谋而合。
在儒家眼中,不仅军队,全社会都需要这样的阶级或梯子。汉代社会被正式划分为20个等级。第20级最高,包括诸侯、王公、王子及皇族;第19级为其他贵族,包括部分高官;第18-10级相当于“九卿”的官员;第9-5级为“大夫”,即高级官员;最后4级为“庶人”,即平民,依次为士、农、工、商。各阶级在穿衣、乘车等方面有一系列不同礼制,不得僭越。后世代代相袭,大同小异。朱元璋作《大诰》,连老百姓穿什么衣什么鞋都规定死了。金、元、清等少数民族统治者特别心虚,于是又多了一种民族压迫,强行规定自己民族至上而汉族地位最低。他们用一套套说辞将“三纲五常”打扮为“真理”,堂而皇之大行两千余年。这样,就不必担心子犯父、诸侯大臣犯君了!
全社会将“每一个人都纳入这样一把梯子”,显然有利于稳定。中国历代封建统治者(包括周边小国),之所以都愿意屈尊拜伏在孔子等所谓圣人泥塑像下,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