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鸦片战争后西洋鬼子咄咄逼人的功势,中国和日本都把魏源“师以长技以制夷”的方针作为拯救民族存亡的兴国战略,中国开展了“洋务运动”,而日本搞了“明治维新”,结果中国惨遭失败,日本却从此在亚洲崛起。
《海国图志》无疑是当时一把犀利的文化解剖刀。在这本书里,魏源冷静客观地分析了鸦片战争失败的原因及其所面临的危险,然后引伸出了两个较为深刻的结论。
一个结论是中国自身的文化存在着种种弊端,这些弊端是导致战争失败的最重要因素。魏源对当时思想界中占统治地位的理学和汉学(考据学)提出了严厉的批评,认为这些学问“上不足制国用,外不足靖疆围,下不足苏民困”,实际上对富国强兵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中国之所以抵挡不住列强的侵略,就是因为“俗学”、“庸儒”太多的缘故。他指出中国读书人只有改变以往躲在书斋里充当远离实际生活的书虫角色,从空洞没有实际意义的书本知识中投身到经世救国的时代洪流中,一个生机勃勃富强的中国才会最终建立起来,他一再强调“披五岳之图、以为知山,不如樵夫之一足:谈沧溟之广、以为知海,不如估客之一瞥;疏八珍之谱、以为知味,不如疱丁之一啜”。
另一个结论是中国确实比欧洲落后了,工业文明把农耕文明远远抛在了后面,中国应该有勇气承认自己在科技方面的落后,冷静地面对现实,拿出扭转乾坤的对策来。在魏源看来,具有悠久灿烂历史的中国文化在总体上要胜过欧洲文化,但是在技术方面需要彻底地进行一场革命,革命后的中国将会拥有与欧洲同样强大的军事力量和工业技术,那时,列强就不敢在中国土地上横冲直撞地任意撒野了。魏源为中国人开了一剂“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救世良方,他创作《海国图志》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国人真实地了解世界发展的潮流,拉响时代的警钟,唤醒昏睡已久的人们。
那时,《海国图志》也飘洋过海在日本得到广泛的传阅。当时这个云南省那么大小的海岛国家一片混乱,它与中国一样面临着被列强任意宰割的悲惨命运。魏源的著作引起了日本人同命相怜的共鸣,他们很快获得了精神上的启示。一场伟大的变革接踵而至,它使日本人的境遇及面貌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务实激昂的日本人发动的明治维新成功了,它从里里外外超越了魏源“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狭小范畴,西洋人的“长技”,在日本人的变革中已不仅仅是魏源所理解的洋枪洋炮等等先进技术,而是包括政治、经济、思想在内的所有资本主义工业文化的内部机制。最令我们感到惊讶的是,日本在全面引进西方文化后,居然仍然保持了传统文化的精华部分。
有相当数目的史料可以证明,日本人搞明治维新,受到《海国图志》的影响很大。